她名叫荷蘭
“把這個交給你上司,不得有誤。” “可是,我真的沒——” 她瞪我一眼,“你不送,我替你送。儘管我不是本地人可是這麼大一間銀行我也知道怎麼去。” “荷蘭,我可不可以叫你荷蘭,我真的——” “閉嘴!” 我一呆。 荷蘭用手指點著我的腦袋,生氣地說:“這是腦震盪,不是蛀牙!你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份住院報告交給你上司然後乖乖給我住在醫院裡面!” 我被她這麼一點,突然一陣作嘔,跑出她的房間,衝到走廊後面的洗手間對準盆口就大吐一場,可是乾嘔了好一陣子,其實什麼都沒有吐出來,那種要吐東西卻吐不出來的感受,是很辛酸的。 我洗把臉,抬頭,看到鏡子的自己,突然嚇一跳,怎麼會雙眼佈滿血絲,還有黑眼圈! 我跑回房間,荷蘭正在批閱奏摺……我是說,看報告,她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那時才恍然大悟,好小子,這個女人故意戳我弱點讓我不得不乖乖聽命。 我不語,攤開手,她將住院報告和醫生證明書等等文件放在我手上,然後摘下眼鏡,“那明天見了,小弟弟。” 小——弟弟?我傻眼,小姐,當心我咬你! >. 就這樣,我就在這裡了,到處瀰漫一股只有醫院有的特殊味道,我本來還以為自己會被拋進八個人一房的那種地方,後來推開門之後發現只有我和他和他。 四張床只有三個人,斜對面是一個印度老胖子,他躺在那裡看電視,看到我也沒說什麼,只是將電視關小聲,起碼頗有禮貌,他看的是某印度影集,我只聽見繁忙熱鬧的跳舞音樂和一個女生假高潮地唱著一句歌詞,可是我只聽懂最後兩個字:自由。我只會三句印度話:你好、謝謝你,請不要擁擠小心步伐當心車門。最後一句還是在新加坡搭地鐵久了學會的。 可是沒關係,我並沒有打算和那個印度人打招呼,可是我的目光始終不能離開他嘴上的那兩撇好濃密的鬍子,他真的好像超級馬里歐! (笑) 在他左邊,也就是我對面的是一個年輕人,他黑髮黑眼,皮膚淡棕,長得平頭整面,說好看也不好看,可是給人的感覺是簡單溝通、單純、鼻子特別挺,臉頰上有一些疤,都是擠痘痘留下的痕跡;他的一隻腳被石膏包著,另一隻飛毛腿擱在被窩裡。他上身十分魁梧,穿著醫院給的那種半布料半尼龍的衣服,上半截手臂明顯的肌肉賁起,看來是個體育健將,可是哈哈哈,還不是躺在這裡。 (酸什麼?) 我只是跟他點點頭,他卻開口:“我知道你,你是那個腦震蕩的病患。” 我看著他,心裡面飛過一段不雅的句子,說道:“我也知道你,你是那個不小心把腿撞斷的瘸子to-be。” 我們兩個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