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の出差 （上）

沙巴，是這個國家東島上面那塊長得像狗頭的地方。全名為：Sabah，Land Below The Wind。所以大概能想象風景環境。

18號那日，我們到達這裡，是爲了新一年的内部商討會議，一面也是爲了玩（？），就來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第一次是剛加入銀行不久來這裡簡單受訓。

第一次來，是剛入行的新手，看著會議室仿佛千里之外；這次來，已經坐在裏面開會，受訓室在千里之外。想到這裡不由愣一下，咦，幾時變成這樣？中間那段經歷怎麽沒什麽印象？

時間都到哪裏去了？！

從機場下來坐計程車，遠遠就看到了歡迎來到這裡的招牌。

來炫耀一下我苦學多久的馬來西亞文（？），色拉曼，意思是指安全/平安。搭擋，意思是來/抵達。渴，就是英文to的意思，Kota Kinabalu就是這裡的地名，沙巴的首都。整句就是歡迎來到葛大金納巴魯。

半路上，看到了當初W和其父執輩一家來這裡玩的地方，是五星級中的五星級，和我這次住的地方比較起來，他們那裏住一晚，我們可以住兩天半，呵呵。

後來我們終于抵達了，同事們大驚：「但以理你怎麽渾身濕透了！」 我心想廢話，26度，我一兩個禮拜前才從6度回來，你們有沒有腦袋啊？

唉，思念遠方的伊。

大廳感覺很不錯，全部大地色，溫暖平和，和睦感覺。
到了房間，我吃了一驚。這麽好！好寬敞，好溫馨，好舒服的感覺！


好寬敞！

還把電視鑲進去了，我一直很喜歡這種設計。



還送浴袍耶!我最喜歡浴袍了（拉走……）

這裡的設計最好，要是以後有這樣的資金，我也要把家裏的弄成這樣啦T.T

距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就到隔壁的小商圈逛一逛，同事就大叫：「上次我來吃這個，你們一定要吃！」 我還以爲是什麽，結果是……它。

章魚燒!! 我好想你！上次分別之後我日夜苦思著你，我們在一起吧！（什麽？）

後來馬上叫了一人一份，他們說要十分鐘，我們就先逛街。幾個女生馬上沖去鞋子店，我在那裏喊：「我沒有幫忙提東西喔！」 沒想到店員聼了，就說：「不忙，我們有送到酒店的服務。」 我一呆，怎麽囘事，你怎麽知道我們從別處來？

總覺得他們已經練成火眼金睛，是貧是富，是買是逛，一眼看得出來。

我自己隨便走，看到了很便宜的相機腳架，不到60元，本來想買，可是心想自己的相機不過是數碼相機，又不是那種單眼相機，一個鏡頭可能就超過我的相機價錢，腳架買來幹什麽呢？感覺像房子只有十尺大，卻買了一個按摩浴缸的道理。

於是放棄走人。

走回去看章魚燒好了沒，卻發現她們已經都在那裏。我訝問：「鞋子咧？」，「明天再來，現在回去要吃飯開會，太麻煩了」，「明天還要再來？」，「當然，不然你打算睡到退房?」

也是，所以我們拿了訂好的章魚燒，開心地吃了起來（十分鐘後明明就要吃午餐了）

它們裝在盒子裏，方便邊走邊吃。
陣陣香味傳來，我腦袋裏充滿了幾個星期前的章魚燒，希望這個可以滿足我心裏的思念，裏面應該是粒粒飽滿，平均沾附著濃烈又清淡的原味醬汁，上面有平薄如紙，遇熱時會婀娜擺動，跳著輕盈步伐引誘人食指大動的柴魚片……啊，那扎實富足的口感，那甜香新鮮的熱煙，那多汁滾燙的内餡，那令人感動流淚的幸福滋味……啊
夢幻般的章魚燒，現在又能吃到了嗎？真的嗎，這麽幸福嗎！

我滿心歡愉的打開盒子，然後……

扣……扣雷瓦……納尼!?!

這是什麽鬼東西啊？！我那粒粒飽滿，我那濃烈又清淡的醬汁，我那輕盈舞動的柴魚……你們，你們在哪裏？！這一團是什麽南北啊！那濃烈的油煙味，那虛僞油炸過後欺瞞人的膨脹，那像茶水漬三四滴在旁邊的醬汁，那一堆似香港腳搓落的柴魚，那一條是軟是硬不知道的美乃滋……

「謝謝惠顧，一盒3元。」

蝦毀？！

這種東西……

呃……

無論如何，他們一個個迫不及待馬上開口。


「但以理，你怎麽不吃？」，「嗯……好吃嗎？」，「當然好吃！」 她還擺了那張臉給我看。


所以我就吃了，唉，裏面空空的，很多油，也沒有足夠濃稠的醬汁。這就是所謂的代價了，可是你別看，這個國家整個東島，只有這裡吃得到喲。

……突然哀傷了起來，過去日本的分行工作好了。

終于囘酒店内的大廳開會了，一開始所有管理層的人都要上去唱歌跳舞歡迎我們。穿銀行註冊商標利物浦足球隊運動衣的那幾位紅衣男女，別看他們零零落落，阿伯阿姆，單是他們的薪水加起來超過兩百萬美金。尤其是中間的那個四眼阿伯，他就是這整個大廳内所有員工的上司，這個國家的頭。他的工作很簡單，只要開口：「今天我要在這裡開分行」， 事情就這麽成了。這次的東島會議也是如此，他在農曆新年前說：「想開個東島會議，你們安排一下。」

我們就在這裡了：）

其餘的是分行經理罷了。噢對，那個白衣拍照的，就是聞聲不見人，聞味不見屍的我的老闆（笑）

唱完歌之後要玩破冰遊戲，當然，大家有的根本是第一次見面，怎麽知道誰是誰，一定要破冰一下，就玩起聼音樂搶椅子不然懲罰的遊戲。

第一個被淘汰的阿伯就是Ari Mutinidhra Khrisnan先生，他是印度人，被懲罰跳扭馬達（屁股），哄堂大笑。


不過，別笑著就忘了，他是人事部總裁。你被降職嗎？你被轉部門嗎？你的薪水有出入嗎？你的員工信用卡不被批准嗎？你被炒魷魚了嗎？

是他幹的。

突然感覺其實人很多，我最怕人很多的地方了囧


後來就開始了，五個小時的會議，說到了去年的總成長、產品的好壞、去年的業績目標和實際成績（這個部分簡直大家處身在冰窖）、今天的目標、今年的賣點、今年的財務規劃。老大最後說了：「剩下的可以出去，其餘的留下來。」

留下來的，就是分行經理們和業務部經理了，營業部的我閃了XD

我到了港口看風景，島嶼環面的沙巴水質清澈，風強爽涼，可是還是很熱= =

突然看到了同好。
還以爲有別人，結果一轉頭，眼睛都傻了。怎麽大家都跑來了，明明只有我一個人才對！而且怎麽都排好了，什麽時候？！

出了一身汗，我囘房休息。後來，我遇到了兩個驚喜。一向來不喜歡驚喜的我看到了這兩個，心裏都開花了，太棒了吧！

其中一個是這個，我整個超心花怒放的啦！

我整個在房間裏就是一陣亂叫，太棒了!這真是太神奇了傑克！我以後房子也要做成這樣！你看看你看看，什麽叫砂之守鶴的絕對防禦（不是……），不覺得非常給人隱私嗎？那究竟是一處較爲私密的所在，這樣攔起來，就算有別人在也可安心淋浴/如厠，免了尷尬，又不會說丟棄一個人在那裏，因爲還是能説話。

我喜歡！大好き！

第二個更特別。我一直以爲只有蓮蓬頭好用，所以不是很喜歡，因爲通常住酒店的話我會去泡浴缸（家裏沒有嘛），後來我看到了水喉上的拉按槓，通常按進去會水道轉換從蓮蓬頭到浴缸水喉，可是這裡又沒有浴缸，按進去的反應是……？

我一碰，就濕了。

……呃，總之驚喜就是這個！
我居然沒有看到，進來的時候我居然沒看到！這真是最大的驚喜了，好讚！

我在裏面呆了很久，那個水量很大，很強，很冰冷，讓我想起很久以前去阿馬魯阿邦瀑布底下（那是原住民語，語意請問泰雅族？）洗澡，那個感覺就是這樣。水力大量衝擊顔面、身體，洗走了汗臭，打走了疲勞，令人仿佛在大自然洗澡一樣，渾身舒暢，把所有不好的情緒都沖走啦

七點半，我們下去，今天的重頭戲開始了。

原本是開會的地方搖身一變，成了尾牙場地。
還有個主題為牛仔，所以全部人變成牛仔了XD


可是老大並沒有變牛仔=3=
也是啦，他究竟是老大，我們聽命，他提命罷了。


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可怕，都是牛仔……如果回到六十年代，等一下就要拔槍廝殺了囧

等待上菜時，還有人獻唱。左邊叫安德魯，右邊叫羅倫斯，唱那首backstreet boy的「直通我的心」，馬上炒熱氣氛。


終于上菜了，肚子餓很久了= =

前菜是冷盤：魚肉燒賣、蟹肉條春卷、鮮蝦雞蛋馬鈴薯沙拉還有OMG……那個是溫升豪（才不是= =！） 在吃的時候，每個人都在那裏說：「喂喂，別吃太多蠔，你們男人吃這麽多晚上怎麽睡？」，「你們女人吃那麽多，晚上又能怎麽辦？」，「我們才不像你們男人，我們很理智！」，「假正經吧」，「你們腦袋淫邪，吃多了腦充血……」

我伸手去拿，全部人看著我，「年輕人又沒女朋友，吃那麽多，想幹嗎？今晚想不睡覺啊？」 我看著他們，「這個話題不必牽涉我吧……」，「什麽話，最血氣方剛的就是你，你再吃這個還得了！」，「那全部人都不吃？」，「不不不，我捨命陪君子，給我吧」，「且慢！這個東西膽固醇高，還是給我吧」，「不行，你都快退休了，怎麽可以，我來我來，我斷經了，哇哈哈哈哈」，「你會有經期那就很嚴重了……嘿，怎麽只剩兩個！」

他們全部看著我：「你全吃了！」 我不悅，「不是還有兩個？」 什麽叫全吃，不會算數嗎？有人馬上說：「快點坐開一點，不然待會兒遭了狼吻！血氣方剛的狼在你身邊！」

胡説八道，我是溫馴柔順的小牡羊。


第二道是魚翅湯。不過其實……大家都嘛知道裏面是不可能找得到魚翅的，都是替代品罷了。


這是糖醋黃魚，可是不好吃。可能因爲太慢吃了，有點軟掉了。


這個很不錯，雖然不起眼，可是它是奶油雞肉，我吃最多的一道。

這是一道很厲害的料理。菜單上說辣椒牛肉，可是我吃了一口，什麽辣椒？何止辣椒，上面那個是辣椒，看不到的是牛肉上面用小辣椒（朝天椒種類的）磨成細末下去拌炒！粘到舌頭的那瞬間，我看到前面有一座橋，橋後面有一個捧著湯碗的老婆婆……不是，我整個人震了一下。

最後是我把它吃完了，根本沒有人敢碰 XD

後面還有兩三道菜，可是我沒拍，因爲一盤是炒飯= =，一個是什錦蔬菜，還有一個是炸蝦，我都沒吃到。我不在自己的位子上。

我們在看表演。

這是老大說的，每一個分行都要表演一項節目，所以在吃的同時都會有人在表演。而且最近胃口變磨練得變小的我，牛肉下去之後就完全飽了，所以我就離開桌子看他們表演。


酒過三巡，最後，大家也玩瘋了= =

下面的也開始跳起舞來。


老大還跑上去唱歌。唱的是貓王的泰迪熊，我整個笑開了，好久好久沒聽到這首歌。上次在我面前唱這首歌的人都已經當爸爸了。


最最最高潮的時候來了，突然一個男生出來，用很有強調的英文說：這是我們分行的演出，我們要走秀，大家掌聲鼓勵。我看著他的手臂，乖乖，有我的小腿粗吧Orz

他（他叫艾兵Alvin）激昂的說：「想不想看美女，我們分行的美女全部穿清涼裝，讓大家飽眼福！」 所有男人都在尖叫鼓掌，紛紛到台前集合。

然後，美女就出來了。

相信我，那一瞬間，不止男的，連女的都瘋了。他們瘋狂大叫，全部人沖上來，閃光燈閃個不停，劈里啪啦，弄得我眼睛好痛。全部人尖叫呐喊，美女們也一個一個走上來。

現場陷入一陣瘋狂，甚至有人伸出了咸豬手!!


後來英雄救美，安全離場。
看到這幕，我突然笑出聲來，太……和諧了XD

最後來個超級大集合。


最右邊綠裝是分行經理，他也叫艾兵，澳洲威靈頓大學財經係畢業，今天淪落為男扮女裝（哪個不是呢XD）來取悅老大。


主持人艾兵下來還在笑，結果撞到了人。他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哎呀，你衣服髒了，這是什麽？」，「哦……沒什麽，是葡萄汁」，「葡萄……汁？」，「是，你朋友在叫你」，「你真的沒事吧，趕快去洗一洗」，「我知道」，「你名叫什麽」，「你朋友在叫你了……」

他離開，得不到名字。

最後終于結束了，全體管理層都上去敬酒。


然後請看這就是獅子座，我老闆（最右邊那只）最會引人注目，別人敬酒，他像什麽似的亂吼亂叫，仿佛一副大家皆兄弟乾杯，硬是要把焦點放在自己身上。

算了。

噢不，不可算了，所以我把相機交給同事，抓了一個彩炮筒直接往他射。

就當我醉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移位，老大走了上來，結果飛過他頭部，他們歡呼，沒發現有異狀。

老天沒眼= =
而且別人都退回，只有他一個在那裏乾杯，舉手，一副自以爲君臨天下的樣子。你以爲什麽，選美？不是我針對他，而是他真的就是這個樣子，許多的小動作中都看得到他自我中心，令人不齒的行徑（阿丹你冷靜）

最後，由林達小姐一口氣乾杯作爲完滿結束。
果然是女中豪傑。她是誰呢？她是業務部的女魔王（這是老大自己說的），也是所有跑業務的同事們的死神。因爲每一個業務員的業績目標就是她訂的。她說這個季信用卡要賣出兩千萬張，你賣一千萬張，還是先收拾包裹好了……

回到房内準備休息，我才發現這閒酒店的不好。原來他上網要錢，而且沒有免費wifi，一分鐘一塊錢。我心想，算了，以後也不會住這閒了。雖然食物不錯，房間很好，可是時代已經改變，你不給我們網路設施，怎麽能方便呢？知道這麽一給，會有成倍的顧客量流進嗎？唉。

那晚幾乎一點才睡，我爲了洗掉衣服上葡萄汁的痕跡花了不少時間。

洗到一半，突然聽見有人敲門。我擦乾手，還在咕噥，一點了耶，誰啊？

打開門，愣住。

「原來你在這裡，我問了好多人才問到……那個……我可以進來嗎？」

我微笑，側身讓路，然後關上門。